位於南機場夜市的阿男麻油雞,日日生意興隆。即便不是如冬至等的特殊日子,每到下午四點,就會有人在攤外探頭詢問。每天晚上六點半到九點半,更是最忙的時候。
「忙的時候就像在打仗一樣啊。就是衝來衝去、有時候還會撞來撞去,或是不小心互相燙到。」在店內幫忙的大女兒林育安說。現在店裡固定要有五個人幫忙,除了老闆林國男夫妻、女兒媳婦家庭成員都出動,還得另外請幫手,才忙得過來。
其中有一個人手,是專門負責顧湯頭的,這是阿男麻油雞的精華所在,也是最特別的地方。
和外面只用清水和酒,或只用少量骨頭去熬不同,每晚到九點左右,林國男就會開始把拆下肉、清洗過水過的雞骨、大骨放進去熬,骨頭的比例要高,達到整鍋的三分之一。十一、二點營業結束後,還要關小火熬過夜,直到隔天營業期間,都還要持續熬,讓味道出來,至少是12到16小時的功夫,耗時耗工也耗精神。
期間還要不斷確認是否有焦掉,或是味道夠不夠,要不要再加料、或是調整火候等,日日堅持,才能成就碗碗肉味濃厚,讓人回味的湯頭。
萬華在地人,林國男原來是電子公司的送貨員。
14年前,40歲的他為了想求更好的收入開始做小生意,動腦筋時想到家裡媽媽麻油雞的滋味,於是開始做做看。沒有拿過菜刀的他一開始很辛苦,一步步慢慢研究改良,才研發出這一款與眾不同的湯頭。
他們注重細節。例如一定要自己剁雞現煮,確保夠新鮮。剁好的雞再清洗、仔細拔毛。上桌前,常在七、八點就賣完的招牌雞腿,他們會先幫客人去好骨,方便食用。而除了雞腿,黑豬肉的梅花豬肉片,或是腰子、豬心,也各有許多擁護者;還有人是特地來吃上一碗麵線的。
去年三月得到必比登推介之後,林國男說,香港、新加坡、日本等地的觀光客變多了,但壓力也變大了。他說,自己個性喜歡自由,以前自己累了就休息,無壓無力,現在則是固定週一休息,因為客人從四面八方來,怕有人大老遠來了,卻撲空失望。因此即便生病了也要來。
近期的另一個改變則是,大女兒從前年開始也到攤上幫忙。過去女兒並不喜歡爸爸媽媽做這個生意,因為總是放學時會被叫來幫忙到十點、十一點。但看不下去爸爸媽媽每天得12小時的工作,身體也出狀況,所以回家幫忙。「看他們這樣操,其實還滿心疼的啦。」她說。
林國男說,女兒來了很開心,可是天天被罵——女兒擔心他的健康、念他的生活方式、做事方式。「習慣就好,習慣這邊進這邊出就好了。」林國男笑說。
去年九月初,他們受邀到澳門參加「米其林指南香港澳門街頭美食節澳門 」,在那裡,大面積的中央廚房和各種專屬機器設備,都讓林育安大開眼界。「炒有炒鍋,熬湯有熬湯的。如果沒有得到(必比登),我可能一輩子都看不到吧。」她說,未來有機會,還想引進這些機器,減輕媽媽的負擔,讓她不用天天辛苦攪湯顧湯,或是一次炒個三、四十公斤雞肉。
從跑車送貨到創辦小吃攤,到大受歡迎,甚至國外參展。林國男說,真的是萬萬意想不到。「老天爺幫忙啦。」他一再地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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