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味尋真 2 分鐘 2018年10月9日

築地回憶之一:金槍魚之戰

83年歷史的築地市場今天進行搬遷,移往豐洲新址。在原址吹熄燈號前,日日天未亮,魚販就要趕往市場,參加金槍魚的拍賣會與爭奪戰,這正是築地的心臟,也是日本傳統握壽司的起點,和餐飲的最堅實後盾。米芝蓮指南數碼網進入了一般人無法進去的「場內市場」,記錄這珍貴的一段歷史。

壽司師傅的工作不只是在壽司舖內握壽司,也不只是到市場買魚;要當好壽司師傅,將專業提升至職人等級,準備的工作要更早進行。

東京銀座壽司舖白黑的創辦人佐藤博之是日本壽司業界的新生力軍。他透露:「我開設自己的壽司舖的前一年,什麼都沒有做。只要我在日本,就一定會到築地市場報到。我不買魚,但一定要拜訪所有供應商,跟他們打招呼。」他說,就算什麼都不買,他還是會天天來築地,目的就是維持關係,以及清楚瞭解漁獲的變化等一切事物。「漁業和大自然及天氣息息相關。大自然我們控制不了,但是我們可以做的,就是去把握大自然和生活的平衡。特別是在得到很了不起的食材的情況下,我們更要懂得維護這之間的微細平衡。」

佐藤博之天天到築地報到,就算什麼都不買,也一定要來。
佐藤博之天天到築地報到,就算什麼都不買,也一定要來。

因此,他天天都來。「這15年來,大家都知道佐藤博之,那個成天在市場裡遊手好閒的傢伙。現在獲得這裡的人的承認,我覺得我是幸運的。」

為了照顧好壽司舖的客人,必須每天都到築地市場向供應商報到。

佐藤博之一語點中要害:「金槍魚供應商和廚師一樣重要。他們為餐館提供新鮮的金槍魚。作為廚師的我們,從供應商那裡購買金槍魚,提供給顧客。這種關係很重要。如果他們不努力,我們就無法做好工作,我們必須建立彼此信任以及能商討問題的舒適關係。因此,即便哪一天不買漁獲,我們也會特地到市場來,和供應商會面。」

山口幸隆是築地市場人人皆知的一號人物。這位山幸集團(Yamayuki Group)的主席,每日清晨5時30分的「場內市場」內,總是獨領風騷。

「場內市場」拍賣會進行當兒,山口幸隆所在之處,就是整場中心,他來回於一列列排在地上的新鮮金槍魚,用一雙手向拍賣會的主持人傳遞「心意」,他的舉手下手划過空間,彷彿魚兒海中嬉戲游移,俐落而不留痕跡。

今年初春的早上,米芝蓮數碼團隊與佐藤博之及山口幸隆走入築地市場的場內市場,見識拍賣新鮮金槍魚的過程。佐藤博之解釋:「場內市場通常禁止外人,只允許授權人士出入。這裡是新鮮金槍魚的拍賣會場,市場內還有冰凍金槍魚和其他魚類的拍賣場地。這可說是築地拍賣金槍魚最重要的地方之一。早上5時30分,拍賣會在鈴聲下展開。真是令人興奮。每個人都對拍賣感到緊張,因為這是金槍魚的爭奪戰。」

「場內市場」分兩區,其中之一拍賣新鮮的金槍魚,另一個區域則拍賣主要來自海外,如非洲、新西蘭等地的冰凍金槍魚。有的漁船在捕獲金槍魚之後就立即冰凍處理,那漁船就能在海上多待幾天繼續捕魚。但如此一來,漁獲的價格會比新鮮的金槍魚低。另邊廂,新鮮的金槍魚捕獲之後就立即回返陸地。

像佐藤博之這樣的江戶前壽司師傅,堅持選用新鮮的金槍魚製作壽司。碰上食材面臨短缺的時候,也堅持不用冰凍金槍魚更不用養殖金槍魚。而一般認為,100公斤重的金槍魚是最適合的大小。

山口幸隆說:「我們在那與賣家和買家確定價格。有客戶訂貨,我們就要購買,但金槍魚數量有限,所以每個人都非常認真,以求取價格和質量的平衡。在場每個人會給一個訂價,最終價格由拍賣程序的最高價來定。」

築地市場1935年開業至今營業83年,場內市場的最後一宗金槍魚拍賣會在10月6日結束,築地市場活動遷至2.3公里之外的豐洲。

談到築地市場的遷徙,佐藤博之指出:「相當的令人難過,這裡就是中心點。在這裡,金槍魚的銷售收入最高。這也是支持日本餐飲業最重要的後力。全球最頂級的金槍魚就在這裡聚集,很自然的,最棒的壽司師傅都來到這裡,希望爭取到最頂級的金槍魚。我非常尊重在這裡做事的每一位專人。沒有他們,就不會有壽司師傅。」他說,這也是為什麼他認為這裡是整個壽司專業最大的後盾。

鈴聲停止,佐藤博之說:「拍賣會上的人真的很專業,想提供最好的食材供應給餐館,所以他們非常認真。當無關的人進入他們的工作區時,他們往往會感到不舒服。但如果得到解決,這個地方實際上充滿了溫暖,感覺更像一個村莊或一個家庭。這節奏就像一首歌,拍賣經已結束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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