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味尋真 4 分鐘 2018年1月30日

尋找米糧的老祖宗:古代米

日本正在刮起一陣「古代米」風潮,而在潮流之中,有一位農夫大西淳,棄醫從農,搬家到崎玉縣,不用農藥機器,種出最原汁原味的古代米,冀把古代的農耕之法,傳承下去。

在日本,「古代米」是自古以來人們食用的有色米的總稱,包括紫米、黑米、紅米等。由於古代米含有比一般白米更多的有機成分,在重視天然綠色飲食的今天愈來愈受到矚目,日本一些具有「回歸自然」思維的農民,也因此熱衷於種植這種稻米。

他原本是一名舞蹈演員,曾在舞台上留下美麗的舞姿和婀娜的身影;他也曾行醫治病,用一雙手救​​死扶傷;但是,他決定棄醫從農,矢志不渝的辛勤耕耘,終於讓他培育出了米糧的老祖宗--古代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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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自城市的農夫

大西淳(左圖)十年前開始對農耕感興趣,為了研究古代米,原本在大阪開針灸治療院的他,移居到了東京近郊的崎玉縣岩槻(Saitama Iwatsuki)。在古時,岩槻是一個遠近聞名的米鄉,產出的米糧專供江戶(東京的舊稱)區享用,而現代城市化的步伐改變了岩槻的米鄉風光。由於日本農業人口老齡化,新一代少有繼承農業,大片稻田面臨荒廢的危機,於是,當得知大西要為種植古代米移居到此時,老農們心裡對這位來自城市的農夫充滿了期待。

大西說:「我上大學之前,原本就想唸農學科。但那時日本正處於泡沫經濟期,農學相對冷門。因為家人反對,我後來只得放棄農學選讀了理

科。在一次背包旅行中,我去了印度尼西亞,在那裡我對峇里島的傳統舞蹈有了濃厚的興趣,回日本之後成了舞蹈演員。後來,我學習中醫,在大阪開了一家針灸院。行醫期間,發現在忙碌的現代社會,許多人都本末倒置,忽略了健康淵源,就是天然綠色的飲食生活。」
大西淳種植古代米的農地。(攝影:符祝慧)
大西淳種植古代米的農地。(攝影:符祝慧)

古代米的實驗室

大西為追求天然的飲食生活,參考了許多古今中外的自然農耕書籍。在移居岩槻之後,他為研究古代米,還在稻田裡建起一間小茅屋,取名「稻米私塾」,每月開一次學習會,目的是要把古代的農耕之法傳承下去,將大片土地作為古代米的試驗開發區。

大西說:「在沒有機器的農耕時代,種田只能依靠雙手。我無法忘懷第一次把雙手插在稻田裡的那種感覺,好似被大自然中的磁鐵深深吸引一般,能夠觸摸到土壤的親和力。我發覺利用雙手進行勞動是如此美好。而且,農民們在田裡的站姿,讓我想起在印尼峇里島所學的傳統舞姿和練習氣功時的身法。他們能腳踏實地,長時間立於農田中從事體力勞動和這些基本功不無關係。」

大西從事農業八年,領悟到不少種田的樂趣。他熱心向學,已成為日本古代米的代言人。原本僅有兩反地(一反田面大約 300 坪,即萬多平方尺)的他,如今已是擁有八反良田的地主,種出的紅米、黑米、紫米和香米目前都很受歡迎。

大西淳堅決不使用機械耕種。(攝影:符祝慧)
大西淳堅決不使用機械耕種。(攝影:符祝慧)

堅決不用機器

一名老農告訴記者:「大西種古代米不施農藥也不加肥,只依靠土地自身的養分。若以勞力計算,這樣種稻米要比一般農民所種的普通白米多出三倍人力功夫,但是收成卻只有一般稻米的六分之一。」

為了追求原汁原味的古代米,大西還堅決不使用機械耕種。到了雜草叢生的夏季,他比一般農夫忙出許多,不得不在猛烈的太陽底下手動除草。這種早出晚歸的農業勞作,也讓他的身體變得一年比一年結實。

古代米的崛起讓日本的農耕有了新的社會價值,開始帶動日本人重新檢討糧食的真諦。

大西說:「現代社會講究量產,農業生產也講究效率。農民種稻早已不再自己親手插秧,樣樣都以機器代勞。為了減少勞動成本,農藥也成了必須品。是不是沒有了現代機械和農藥,我們就沒米下鍋了?」

大西淳種植的古代米,不施農藥也不加肥,只依靠土地自身的養分。(攝影:大西淳)
大西淳種植的古代米,不施農藥也不加肥,只依靠土地自身的養分。(攝影:大西淳)

最好的嘉獎

日本山清水秀,注定是一個傳統的魚米之鄉。古代米的種植者們以自己的雙手培植稻苗,到了收穫的季節,金燦燦的稻米就是對他們辛勤勞動的最好嘉獎。

大西一家四口的每一餐都以爸爸用雙手種出來的古代米為食,有著一般城市家庭享用不到的天然綠色食材。家裡的兩個孩子飲食習慣也非常健康,基本不吃零食,又香又甜的古代米,讓他們吃得非常開心。

大西淳的米田。(攝影:大西淳)
大西淳的米田。(攝影:大西淳)

古代米回潮

古代米的回潮,讓日本餐飲業刮起一股舊味新嘗之風。一些原本就標榜天然之風的餐館,近年來陸續引進古代米作為健康主食。崎玉縣岩槻(Saitama Iwatsuki)的稻米私塾附近就有一個天然飲食村。村裡有一家專門供應天然食品的專賣店,還有一家充滿藝術氣息的料理店「溫溫畫廊吃坊」(Nuku Nuku Restaurant)。

店主是當地的陶藝家,每道捧上餐桌的菜餚都盛在精美的土陶餐具裡。店主受訪時說:「我們不但使用古代米,新鮮野菜都是來自附近的農家。日本人現在越來越重視食品的自然品質,古代米種植過程不施肥料,正符合目前的健康潮流。」

充滿藝術氣息的「暖暖吃坊」,每兩週都會邀請一位藝術家在那裡舉辦個人作品展。食客們點菜後,在等待時間裡可以欣賞畫廊中的藝術作品。餐館在每一個月圓的日子,還會舉辦賞月品酒活動。店裡的各種甜點、麵包都使用古代米調製,人們可以一邊品嚐上古「風味」,一邊欣賞田園月光,竟能生出「不知天上宮闕,今夕是何年」的感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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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代米料理

古代米成了復古的象徵,日本一些歷史古蹟附近的店鋪,偶爾也會掛起「古代米」的招牌迎客。

位於奈良縣高市郡明日香村(Nara Asuka village)的國營公園,是保留了日本 2000 年悠久文化的一個歷史公園。那裡有受保護的飛鳥群,也是日本歷史最悠久的自然文物遺產保護區。飛鳥歷史公園和周邊地區有很多古墳,在古墳西面就有一家名為「夢市茶屋」的料理店,以古代米膳食聞名。欣賞了古蹟的日本遊人,在回程時總要到店裡吃上一頓「古膳」才捨得離開。

古代日本飲食要比現代精美講究,逢年過節辦喜事要準備有好兆頭的「赤飯」,就是使用百分百的紅米來烹飪。由於古代米的耕種費時費力,市價要比一般白米貴 8 到 10 倍,現代人常用紅豆參糯米,把染了紅豆顏色的糯米飯稱為「赤飯」。

在向古代飲食習慣致敬的複古潮流中,古代米再一次光榮登場,而且也漸漸從主食延伸至其他食品,如日本的糯米甜點、飯糰,都已開始轉型使用起紅米和紫米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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